五十五

此时暗斋已经成为大伙共同的敌人，花婉嫆便直接说道“是程筠寄来的。”

乾门学子乃是暗斋预备役的事，间接证明程筠暗地里的身份并不简单。再加上原本就是她在封校时发布的找人任务。季元启瞬间紧张起来道“怎么说的？”

花婉嫆迅速地浏览一遍，将信交给他。转述道“她说是玉泽传了消息，知道我们如今在苍阳府。并建议我朝璇玑涯求助。说当年事或许与璇玑涯有关。还给了我联系璇玑涯的方式。”

宣望钧沉吟半晌道“她单独传信于你，还提及璇玑涯……”

姚小七凑在季元启身边，边看边道“璇玑涯为江湖势力，所做的乃是消息和人命的买卖。程筠为何要花姐姐单独接触璇玑涯？”

“单独？”曹小月指了指自己道“我们这么些人，就算信是写给婉嫆的。但她八成会跟我们商量才是。怎么会单独前往啊。”

季元启看完了信，转交给宣望钧道“当年事……这个当年事，到底是指元鸿他们。还是……”说着他看向花婉嫆。

花婉嫆摇了摇头道“哪件事不重要，因为其中一件就是最根本的原因。照她这么说来，璇玑涯或许并不是单纯的江湖势力。”

宣望钧手上的信传给了曹小月，之间轻点桌面，开始了分析模式道“这是祸水东引，也是试探。”

其余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，坐得板正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。

宣望钧一面思考一面道“璇玑涯是否如她所说，还是未知之数。她只要抛出这句话，花师妹为确定真伪，必然会前往一探。只要她去了，就能延伸出很多结果。程筠要的，是璇玑涯对花师妹，对当年事的态度。”

姚小七顺着他的思路道“璇玑涯表面上遵循的是拿钱办事，不问善恶的理念。但他们搜集情报的能力非常出众。一旦客人的要求无法用钱财来计算，要么付出相应的代价，要么璇玑涯会拒接生意。”

有了姚小七的解答，宣望钧又多了一层考虑。他接着姚小七的话道“或许真如花师妹所说，璇玑涯背后并不简单。而暗斋也对璇玑涯调查许久，只要花师妹真的照做，程筠便能确认璇玑涯背靠的是什么人或势力。从而做出相应的部署。”

季元启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突然悄声问花婉嫆：“今晚行动吗？”

花婉嫆紧了紧眉头，她对璇玑涯的了解，还停留在上辈子的游戏中。云无羁、陵都是璇玑涯的大暗袭者。月怜的锦歌楼则是负责收集情报的，她与陵的关系不一般。想必也是隶属于璇玑涯。但璇玑涯与熙王案、与暗斋有什么关系，她就不知道了。

且她不知道自己对上璇玑涯的大暗袭者，是否还能保持武力优势。想到这里，她突然发问：“暗处的人，为什么没有在璇玑涯买我的命？”

姚小七反应迅速，双眼一亮道“两种可能，要么璇玑涯不接，要么代价太大。且不提巨阙，花姐姐在越阳腰斩湛卢时。虽有天枢军提前疏散群众，但那时同文大会还没有结束。埠头又是人来人往之地。消息难免外传。以花姐姐的能力，代价必然不是以金钱能够衡量的。”

他缓了缓，继续道“如果是璇玑涯拒绝，那么无论是什么原因。都说明它很可能掌握了那件事的情报。这对暗斋来说，就等同于必须铲除璇玑涯了。如果花姐姐前往璇玑涯，没有达成交易。说明它处于中立，暗斋可掌握璇玑涯的位置。反之，则说明璇玑涯在那件事上站了队。”

宣望钧听完他的分析，面色有些暗沉。薄唇轻启道“还有一种可能你没说。”

姚小七喉头一梗，他自然也想到了。只是那种可能过于危险，是他最不愿见到的。

众人见姚小七不愿说，扭头看向宣望钧。宣望钧顶着众人的目光，无奈地叹了口气道“还有一种可能，这是个陷阱。暗处的人已经与璇玑涯达成了交易，引花师妹独自前去，是为了联合两方战力，取她的性命。”

曹小月闻言，登时就急了。拍案而起道“这怎么行！我也一起去！”

其余几人也是同样的心思，虽然花婉嫆武力高强。但蚁多也能咬死象。更何况是孤身入敌营，那简直是九死一生之举。就算他们没有花婉嫆厉害，但总比她孤军奋战要好。

此时最冷静的，反而是置身漩涡中心的花婉嫆。

花婉嫆筑基之后，仍然无法发动镇山河。如果遇见高强度的围杀，也只有杀出一条血路这一种应对方式。因为她的大轻功已经不是秘密，对方不会给她使用轻功逃跑的机会。

她让系统计算了一下自身灵力，能让她续航多久的战斗。配合能够瞬间恢复半个气海的抱元守缺，又能支撑多久。得到了最多两个时辰的答复。

两个时辰，四个小时。这样的时长放在高强度的厮杀上，能产生的变数太多了。再辅以各种气场，她总能找到脱离战场的机会。她目前只是筑基期，只要脱离了战场，再重的伤势也可以通过系统商城的丹药恢复。

有了底气，花婉嫆伸手将曹小月按回座位上。沉声道“程筠提供联络璇玑涯的法子，本就是单独前往作为前提的。带上你们就去不成了。”

“那就别去！”季元启急急道“我知道你心系那件事的真相，可我们已经有元鸿这一条线索了。璇玑涯并不是必须要去。退一万步说，这不是陷阱。它确实掌握那件事的情报。可关系重大，若是它狮子大开口，你拿什么换？”

“小七尚不清楚那件事的原委，我怎么确定季元鸿就知道全部？”花婉嫆冷静地反驳他道：“他们那批学子，领头的是我兄长。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，他是不会把这种机密全部告知给世家子弟的。你别忘了，季元鸿姓季。是华清季家人。而那件事的真相牵扯的是什么，你也清楚。我原本，就没有想从季元鸿的身上得知全貌。而是通过他寻得我兄长的线索。如今有了别的选择，我得去，得试试！”

季元启听了愈发反对，他一把抓住花婉嫆的肩。压抑着声音道“为了真相，你连命都不要了吗？你以为你这么做，你的爹娘会开心吗？”

“是啊婉嫆，此行太过凶险。你不要冲动啊。”曹小月握着花婉嫆的手，握得很紧。像是怕她逃跑似的。

“我也不赞成。”楚禹难得开了口。

花婉嫆不能说她有系统丹药，能够保命。怎么保证都无法说服季元启和曹小月。

宣望钧几次动唇，欲言又止。见他们几个各执一词，僵在那里。才有些不甘地道：“凌首辅同意你这么做吗？”

一句话让花婉嫆愣住，泄了气道：“怎么可能同意。”

季元启见状，立马来了注意。叫小二奉上纸笔，威胁花婉嫆道“你要是一意孤行，我现在就给白毛老虎告状！小爷有的是钱，叫信差派所有的隼去送。不出三日，定能送到白毛老虎的手上。你敢去，小爷就敢告。你信不信吧！”

“你！”花婉嫆气结，她一旦错过时辰，便没有手段联系璇玑涯了。季元启大可掐着时间点送信，目的就是让她顾此失彼。她指着耍无赖的季元启道“告！状！季二少你的风骨呢？告状这种事你不嫌丢人吗？”

季元启瞧她这幅样子，那就是有门儿。梗着脖子道“丢人也比丢命好！小、小爷敢说就敢做！你死心吧，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自寻死路的。”

说话间小二已经端来了纸墨笔砚，季元启抬笔就写。姚小七和曹小月一左一右，将花婉嫆抱了个严严实实。不叫她干扰季元启。就连楚禹也走过来，准备帮忙制住她。

花婉嫆当然不会对他们动真格儿的，一时间竟是挣脱不得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元启在纸上胡说八道。

什么‘围杀陷阱’，什么‘单刀赴会’，什么‘恃才傲物’，什么‘刚愎自用’，什么‘主动送命’，怎么还夹带私货呢这臭小子！花婉嫆瞧得险些目眦尽裂。这要是让凌晏如看到了那还得了！

季元启一封告状信写得是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。他把写好的信纸放在一旁，一连誊写了好几份才收手。拿着这些告状信在花婉嫆面前抖了抖道“我们人手一份，你可不要起歪心思。我就是分发给路人，也会将信送去凌府！”

花婉嫆此时也没了脾气，这些信要是真分发出去。那八成……不，十成十地能送到凌晏如的手上。她只能妥协，放弃前往璇玑涯的打算。

即便她答应不去了，众人还是不放心。打算就近看着她，错过时辰才肯罢手。几个人就在客栈里喝着茶，唠着闲磕儿干等。
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，他们直等到酉时过去、戌时一刻才放过花婉嫆。

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啊，有点卡文。脑子被新主线创得有些混乱了。

有评就更。